號販子:上午就能看。什么毛病呢?
記者:白內(nèi)障。
號販子:那誰,看王某某醫(yī)生、朱某某醫(yī)生、王某醫(yī)生都有,全是主任。
記者:多少錢呢?
號販子:300塊錢。上午就看好了。
記者:是掛的號,還是加的號?
號販子:給你辦的號。他要是看不了白內(nèi)障,你一分錢別給我。
記者:就是你掛上了號我再給錢是吧?
號販子:用你患者的名字,辦一個就診卡,然后再買一個病例本就行了。下次你再來看拿著病例本再來找他來。…(接電話)…你在哪?好的,我馬上下去。我有個客人,你在這等一下。
這位自稱“老高”的號販子給小張留下一張名片后,就匆匆離去。在名片的背后,寫著“如需要專家號,請?zhí)崆按螂娫挘鞔筢t(yī)院都可辦理”的字樣。奔波一周都沒掛上號的小張,現(xiàn)在只要把就診卡和醫(yī)療本交給號販子,當(dāng)天上午就能看上專家號,而且還是加號,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。于是將信將疑的小張決定再看看。
孕婦也當(dāng)號販子 稱可指定醫(yī)生隨時加號
在北京同仁醫(yī)院西區(qū)門診大樓一層,門口的平臺上人來人往。一位年輕的孕婦攔住了我們。她從挎包中拿出五六張塑封的卡片,上面按照星期和科室,清晰、詳細的注明了各位專家的出診時間。她對我們說,可以指定上面任何一位專家,她可以隨時拿到加號。
看著我們有些猶豫,這位孕婦接著說,如果不想加號,也可以直接掛號。她從挎包中拿出一疊紙,大約10多張。打開一看是各種不同性別和年齡段居民的戶口本或者身份證的復(fù)印件。
她在中間翻了一下,找到了一張跟小張個人信息差不多的戶口本復(fù)印件。
號販子:(患者)多大歲數(shù)呢?
記者:三十多歲。
號販子:沒問題,看不上我這里還有頂名的,F(xiàn)成的號,剛好30歲左右。綜合全面檢查,低視力(科)。
記者:這個專家是誰呢啊?
號販子:鄭醫(yī)生。
記者:是主任?
號販子:正主任,正教授,研究所的。給你,取號去吧。
記者:這個(紙上)上面也沒有專家的名字啊?
號販子:這是提前約的號,去掛號處3到6號窗口都行。你說去取預(yù)約號就行。
夫妻檔號販子:可辦特需門診加號
孕婦接著又去四處招攬生意,原來,號販子另外的手段就是提前將網(wǎng)上和電話的號源預(yù)約出來。然后再將這些號源賣給身份信息相近的人。
跟隨著小張,我們走過天橋來到了同仁醫(yī)院的東區(qū),他告訴記者說,這里是眼科的特需門診和會診中心的所在地,而特需門診的掛號費需要120元。我們剛走上大門口的臺階,一對夫妻就圍了上來,表示可以給小張辦特需門診的加號。
小張:你這個專家號要多少錢?
號販子:400塊錢,少了誰都弄不了。我跟你講,看你信不信我的吧,這120塊錢的掛號費,醫(yī)生能落50,我們再給他點,他掙得多。
小張:能不能便宜一點?
號販子:那就300塊錢吧,要是合適的話你就看。我們是多年都在這里干,不是今天干完了我蒙你,咱不干那個缺德的事。咱們掙的是良心錢。
小張:那下午一定能弄好。
號販子:那肯定。
號販子各顯神通,在醫(yī)院內(nèi)外公開叫賣。那么,是否如號販子所說,醫(yī)生從中獲得了好處?同仁醫(yī)院和相關(guān)專家對于這些號販子的猖獗行徑又是否知情呢?
患者通過號販子順利找專家加號看診
小張經(jīng)過在號販子中的一番周旋,在回到同仁醫(yī)院西區(qū)三層眼科時已經(jīng)將近10點半,號販子老高還在自動扶梯旁低聲叫賣著。小張說現(xiàn)在還能不能掛上午的專家號?老高聽了有點著急,覺得時間太晚了,就推薦了一位他熟悉的大夫。
號販子:10點半了都,你當(dāng)這是咱自己家里的大夫呢?這給你安排王大夫還不一定敢保證,這要過去給你溝通溝通。就是跟他比較熟悉一點,別的也不能全交啊。這都跟你說到家了。你要是看,現(xiàn)在我也不敢保證,我得跟他溝通溝通,看看能不能給你看。
然后,老高要去了小張的就診卡和醫(yī)療本,然后進入了一間眼科診室。他不讓記者和小張跟進去,診室中王醫(yī)生正在給一位病人看病。大約過了5分鐘,老高匆匆走出來,將掛號單遞給了小張,上面寫著:上加24號。小張掩飾不住喜悅,對我說:他是王醫(yī)生今天上午的第24位加號。拿著掛號單找到護士查驗視力后,小張順利的進入診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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